()价:“不像真的。”
冷于姝也点了点头。
“他不说实话,把他杀了吧。”薛宴惊提议。
伙计气得咬了咬牙,但刚刚薛宴惊压根没给他把牙捏好,他这一用力,嘴里门牙便掉下来两颗。
“……”冷于姝和伙计,盯着黄花梨木台上的两颗门牙,相对陷入沉默。
冷于姝在外斩妖除魔多年,都是一剑杀了再焚烧了事,从未见过被糟践成这副模样的鬼怪,而鬼怪自己大概也没想过有朝一日会沦落至此,神色灰败,大有心灰意冷从此隐居鬼蜮不问世事的念头。
薛宴惊砸完了店里所有铜镜,问冷于姝道:“师姐,烧店吗?”
冷于姝摇头:“白天街上人来人往,晚上再烧。”
薛宴惊点点头,从柜台里翻找出铺子的账本,神色凝重地翻了翻,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铜镜铺子也才开了半年之久,祸害的人家倒不算特别多。
薛宴惊提议:“那我暂时在这里看着他,师姐你去这些人家搜一下,看看能否找到这些卖出去的铜镜?哪怕这伙计不肯交待,我们也可以拿着铜镜回师门请教诸位长老。”
冷于姝颔首,认可了她的意见,转身离开。
五师姐离开后,薛宴惊狞笑着看向伙计,惊得他后退一步:“你要做什么?”
薛宴惊大为不满:“明明是你们为祸百姓,现在一个个畏怯的,搞得好像我才是恶人一样。”
“凭什么说我们是恶?”伙计却不服,“难道我们不是在帮凡人变得更好吗?帮他们改掉那些懒惰、自私、暴怒、贪婪,你看不到他们的变化吗?”
“少来扮演神明,”薛宴惊懒得跟他讲一些大道理,讨论人性的复杂,只是恐吓道,“再废话就杀了你。”
她向来不爱和人争辩什么善与恶、对与错,在她剑下,只有输与赢。
伙计下意识又要咬紧牙关,想起刚刚门牙脱落的惨状,顿了一顿,改为深吸一口气,大声为自己壮胆道:“我可不是铜镜里那些小卒,你以为你杀得了我?”
薛宴惊握住了他的手,伙计一怔,感受到她手心的吸力,随即从皮肤相贴处传来一阵灼烧灵魂的痛楚。
这痛楚太疼太烈,无论他做鬼还是做人时,都从未感受过,他瞪着薛宴惊,仿佛看到了一个从十殿业火当中走出来的森森恶鬼。
“说。”
———
薛宴惊燃了一只通信符,确认了师姐的方位,赶过去时,正见师姐拎着鞭子抽打那家的姑娘:“说不说,说不说?”
“五师姐……”所以师姐最终还是采用了自己那将她们按住抽打一顿的提议吗?不过五师姐就连抽人的样子都这样漠然冷淡,真是……令人叹服。
冷于姝看到她来,收了鞭子,解下背上的包袱给她看,观那包袱的式样,大概是随手扯了哪家姑娘的窗帘布:“已经拿到了三只镜子,这家的铜镜被藏起来了,找不到,你那边如何了?”
“人杀了,问出来点东西,
”薛宴惊神色有些凝重,“先把眼前这个解决了,待会儿回李府再细说。”
“嗯。”冷于姝颔首,将眼前的姑娘严严实实地捆了起来。
薛宴惊闭目放出神识,很快感应到一阵十分诡异气息,不过这气息已然十分微弱,若来得再迟些,怕连她也寻不到了。
她顺着气息指引,寻到院子里一颗坠着累累果实的桃树下,顿了一顿,给冷于姝传音道:“师姐,你带没带铁铲?”
“带了,”冷于姝从储物戒里掏出一柄铁铲递给薛宴惊,从木柄上的痕迹来看,大约是经常使用,见师妹惊诧,她随口解释了一句,“埋尸用的。”
“……”
薛宴惊运铲如飞,很快从桃树底下挖出一枚铜镜来,冷于姝看她一眼:“你有感应?”
“嗯。”
冷于姝闻言点了点头,竟未追问,只是叹了一句:“这倒方便。”
“先回李府一趟吧,”薛宴惊提议,“免得李家夫人一直提心吊胆的。”
“也好。”冷于姝和薛宴惊先去了李府的姑爷家,一人将李家女儿捆了扛在肩上,一人裹着铜镜,鬼鬼祟祟地回了李府。
两人又去李家儿子儿媳的房里拿人、搜铜镜,薛宴惊将遮铜镜的绸布掀起,看到里面有个满脸惊惶的女子,正拼命拍打着铜镜框,想来正是李家的儿媳。
“别怕,”薛宴惊安抚了一句,“我们是来救你的。”
冷于姝若有所思:“李家女儿的铜镜也是这般,可我找到的其余几枚,里面已经没了动静。”
薛宴惊轻叹:“想来是快消散了吧。”
“……”
片刻后,偏堂中,李夫人坐在椅子上,看着眼前被五花大绑的三人,又看着桌上摆着的三枚铜镜,眼泪止不住地流,又逼着自己坚强起来,问薛宴惊二人道:“我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