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宴惊挽起袖子给他看:“刚吃了东西,又入睡了。”
“好像胖了。”姜长老左右端详,得出结论。
“有吗?”薛宴惊低头观察,难道是点心喂多了?
“肯定有,”姜长老若有所思,“我不大清楚这东西的习性,不过听说是修士体内有让灵宠觉得亲近的力量,它们才会习惯挨着主人入睡。”
“会让沙蟒觉得亲近的是何种力量?”
“土法,”修界修土法者甚少,姜长老怕她不懂,比划着给她举了个例子,“其大能者,可令地裂天崩,平地起山峰,可使沧海桑田倒转,高岸为谷,深谷为陵。”
“……”一忽冰一忽火,如今又是土法,薛宴惊暗叹,归一这是修了个大杂烩出来吗?
“不过如今这些都是传说了,”姜长老叹道,“土法前期修行极慢,渐渐已经快被修界淘汰了。”
薛宴惊点了点头,姜长老冲她摆了摆手:“行了,去和他们玩吧,记得可别告诉那群呆头雁这东西是沙蟒,料他们也认不出来。”
薛宴惊笑了笑,向人群走去,一群聊到正酣的同门见到她过来竟然瞬间安静下来。
她挑了挑眉:“怎么?”
“我们……在讨论归一魔尊,”最近和她关系不错的女修看起来有些不好意思,“有人觉得那鬼物就是他侵蚀修真界的阴谋其中一步,不然为何独他能够全身而退。”
薛宴惊正想说她不过是归一传闻中的宠姬而已,谈论他有什
么可避讳自己的?转念记起自己身份,
才反应过来这是有人当面在说自己坏话。
“应当不是吧,
”薛宴惊对归一这个身份还不大熟悉,但至少也敢肯定自己不会是一个引鬼物害人的小人,便艰难地为自己辩解道,“我看他打得也挺吃力的。”
“其实我也觉得不是,传闻中归一打架向来不喜假手于人,都是自己抡着剑上去砍的,唉,算了,不说这个了,又争不出什么结果,”女修随手给她塞了块鞭蓉糕,“你现在是我们玄天宗的师妹,可不是他魔界的人,如今归一是善是恶,是真心救人还是假意伪善,都不会影响你是我们的朋友!”
那兴许还是会有些影响的……薛宴惊惆怅地叹了口气,但鞭蓉糕实在美味,让她暂时把归一的名誉问题抛到了脑后。
一行人再未遇险,平平安安地回到了玄天宗。
姜长老打发了其他人去休息,只带着燕回前往执事堂,众长老早得了他的信,此时正于此等待。
燕回最不耐烦这种议事的场合,只在门口等着有人叫自己进去作证,本以为又如以往一般,没个一一时辰讲不完那些场面话,正盘膝打算入定,却不想不过片刻工夫姜长老就面色铁青地冲了出来。
“怎么?”
姜长老也不瞒她:“刚离开秘境时,我曾寄信请诸位长老提前准备好验魂玲。”
验魂玲,顾名思义,乃是验人之灵魂所用,燕回一怔:“师伯是怀疑,我们当中还有被鬼物附体之人?”
“可能性不大,我只是以防万一罢了,我也通知了远岫山、红尘府等,总之那些和我们一起遇险的修士回到师门后都会接受查验,”姜长老摇了摇头,脸色不大好看,“但适才玄天宗众长老却告诉我,一直存放在府库中的验魂玲不见了。”
“何时丢失?”
“不清楚,这东西毕竟已经很久未曾动用过了,”姜长老叹息,“若不是这次在秘境中遇险,我也快忘了府库中还有只验魂玲。”
燕回望了一眼大殿的方向,下意识压低了声音:“有开启玄天秘府钥匙的,宗门内不过十人。”
“范围的确不大,只是……”姜长老紧皱眉头。
他不愿说下去,燕回却如何不懂?
这十人无一不是德高望重、在宗门内地位尊崇之辈,验魂玲丢失是巧合便罢,一旦这十人当中混入了高等鬼物,对玄天宗而言无异于大难临头。
“去禀报代掌门?”燕回提议。
“你又怎知代掌门不是?”
燕回耸了耸肩:“如果他是,不管禀不禀报,整个宗门都要玩完儿,所以我们只能尽量看向光明的一面。”
“……”姜长老没好气地白她一眼,“行了,此事未尝不是巧合,先别自己吓自己,我已吩咐方源帮我盯住一道从秘境出来的几名弟子了,你先随我往天剑宗走一趟,借他们的验魂玲一用,其他的事往后再说吧。”
燕回却又奇道:“要我一起?师伯怎知我就一定没有问题?”
姜长老叹了口气:“鬼物模仿得来修士的习惯、语气,甚至举止,却仿不来他们的情感。那一日,听闻你小师妹进了秘境后,我见你急得都快哭了,便知你不是。”
“我何时急得快哭了?”燕回粗着嗓子反驳,“师伯你莫污蔑我。”
“是是是,你言谈自若,从容不迫行了吧?”姜长老头疼,“我若没被鬼物杀死,那定然是先被你烦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