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玄感在曲阜的所作所为,当天就传到了正在行军的杨广处。
杨广不禁一笑:“玄感倒真是有趣的很。”
袁天天对杨广说:“殿下,您就不怕杨玄感如此会得罪这些人吗?”
“那你可就不太了解这些人了,稍微下他们点面子怎么了?杨玄感身份比他们高,而且本也就没能力和他们中所有的人交流,他让人送拜帖上门,从中选择面见的人,很显然是要选择其中最有实力的面谈,这个实力怎么体现呢?随着拜帖一起送的礼物。”
杨广摸了摸袁天天有些懵懂的脑袋:“在这些人眼中,你公正严明没用,你本领群没用,你收了他们的礼物,和他们沆瀣一气这才是有用的。”
“殿下,您不怕旁人指责吗?如此明目张胆的,若是陛下知道了,恐怕也会责怪吧。”
“礼物是杨玄感收的,和我杨广有什么关系?”
杨广这话一出,袁天天瞬间就明白了,这么说来的话杨玄感不是有点像替罪羊一样的角色吗?
但是仔细一想,杨玄感这个替罪羊是有着杨素和杨广为靠山的,只要靠山不倒,这替罪羊只要不要做出骇人听闻的行径来,就永远有人给他兜底,永远没事。
细想历史上,这样的替罪羊可不是少数人,很多掌握重大权力之人,总会有这么一个替罪羊,来帮他做他不适合做的事情,帮他收他不适合收的礼物。
杨玄感这痴傻的形象倒是一个很好的掩护。
杨广并不担心杨玄感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说:“杨玄感,虽然做事有的时候难以预料,但是其本人,吃喝嫖赌都沾但是不贪,对钱财也没有很大的欲望,自小长大钱银就没缺过,反而可以更放心他不会被人腐化而对我不利。”
听杨广这么一说,袁天天还真的觉得杨玄感好像就是天选替罪羊。
杨玄感在曲阜当天晚上就有许多的望族来送了拜帖,随之而来的自然还有许多的礼物。
杨玄感就一个准则,来者不拒,择优录取。
很快的就在一堆礼物中找到了最值钱的那个,那是一箱金子,抛去了一切浮华与伪装,就金灿灿的躺在那里,直白,杨玄感就喜欢这样直白的人。
“这箱金子是谁送来的?”
“是,魏郡的赵家,家在魏郡传承百年,政商两界都有不错的关系。”
“明日让他第一个来见我吧,诚意如此十足,想来是一个不错的家伙。”
第二天的一大早,魏郡赵家的赵风华就候在了门口,非常的恭敬态度,整整等了一个时辰,才得到了召见的机会。
赵风华是个微胖的中年人,笑起来乐呵呵的,一脸的福相。
见到杨玄感就非常恭敬的对他说:“杨少府,在下是魏郡赵家的现任家主,家中赵玉明在京中少府院任职和杨少府您还是同僚呢?”
“哦?是吗?少府院有这么一号人吗?”
赵风华有些尴尬的说:“家中赵玉明在少府院已经有五年了,您应该认识才对。”
“哦?这样啊,不过那什么少府院,我也没去过啊,下次得找机会去一趟,不然有什么人都不清楚。”
赵风华一头的黑线加冷汗,继续讨好着说:“杨少府是贵人,繁忙些。”
“赵家主是吧,你的拜帖我收到了,今日来见我所谓何事啊?”
“杨少府,也无大事,您到了山东地界了,我们也是算是本地人,想着不管怎么着都得来见见您,拜会一番,也劳烦杨少府今后多多照拂我们赵家。”
杨玄感大气的说:“好说,好说,咦~魏郡不是山东地界吧。”
“顺路,顺路。”
“有理,赵家主如此大气有礼之人,我觉得是能做大事的人,不知道赵家主现在可还有空闲的时间,伸出手来帮朝廷做点事情?”
闻言,赵风华马上更加的恭敬:“呦呦呦,杨少府,您这说的是什么话,如果能为朝廷效劳,我自当是竭尽全力的。”
杨玄感这话的意思难道还不够明显吗?这不就是送资源上门了,只是赵风华也打好了主意,这次给他的资源可能不会多好,但是第一次合作,互相双方都得有利益,不是很好的也得做。
“赵家主,可知道大运河?”
赵风华眼睛一亮:“杨少府,这我当然知道啊,晋王殿下主理的大运河项目,在大兴城和洛阳城之间建造了一条运输的大运河,现在两城之间,走水路两三日就能抵达,商贸繁荣,更为兴旺。”
“是啊,所以晋王殿下又开始修建了从涿郡到洛阳的永济渠,这段路更远更长,涉及到的地方更多,我记得不错的话,魏郡好像就在永济渠规划路线的边上。”
听到这里,赵风华已经难耐心中的激动了,大运河这可是大项目啊,自古以来越大的项目那中间可以贪的空间就越大的。
一个一百两黄金的项目,你能贪多少?一个十万两黄金的项目手指缝中漏一点就能贪的比这多多了。
杨玄感马上说:“这样吧,魏郡一段的运河挖掘项目就全权交给你们赵家了,所有的工程项目标准,挖掘的距离深度,我都会让专人送到你们这里,需要的资金也会全过来,交由赵家主你和魏郡当地的官员来处置。”
这不就是直接给钱了?只派几个懂技术的监工?
这样的项目他可没做过,一般来说朝廷的事情,繁文缛节颇多,上下关系冗长,所以需要打点的方面就多,涉及到的利益方也多。
而杨玄感这么一说的话,关系网也轻松许多了,他的可操作空间也多了。
赵风华只觉得这杨玄感真的是不懂得为官之道和做事之道。
地主家的傻儿子,传说中的大肥羊,果不其然。
“我赵风华,在此替我们魏郡的赵家感谢杨少府。”
“但是……”
隔了好久忽然一句但是却也将赵风华的心情从天上拉了回来。
“但是啊,我虽然可以将事情交给你,却也有一定的限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