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间内,潮湿的气味并不好闻,被铁链困着的仆僮对杨广行礼,令人诧异的是他行的是军礼,看模样架势就知道不是随便学学的,而是正经行伍出生。
“你,当过兵?”
“回殿下,属下当过兵,家父早年是独孤府的家奴,幸得主家看得起命我当兵,当年在尉迟迥反叛之乱中上过战场,后承蒙独孤皇后信任后做过皇城禁卫。”
自身信息报的非常简单,但是一听这话杨广就明白了这次的事情大条了。
父亲早年是独孤府的家奴,后来当了兵还因为独孤皇后的举荐做了皇城禁卫,能做皇城禁卫的人怎么可能甘心去给国公府当个仆人,看他手脚都俱全,不像是受伤了后无处可去的样子。
他陡然想起之前在皇宫内命他查案的独孤皇后,那高座上位的母后,或许和此事脱不开干系吧。
而眼前之人对他似乎有全盘托出之打算,之前的审问中这些消息他可一句都没说。
“先等等。”
杨广打断了他,自己深思着到底现在是什么情况,似乎之前他猜测的东西全部都得推翻了,如果这件事情有自己母后在背后,那就和情杀仇杀什么的都无关了,这是有预谋的暗杀。
杨广现在暂时不知动机,回想着二圣安排自己来查这件事情,恍然就明白了。
是啊,这种事情怎么能让别人知道呢?
杨广双目如隼看向了眼前的白伦,心思复杂的问。
“你是凶手?”
“是我,殿下。”
非常直白的就认下了凶手之名。
长舒一口气:“如何杀人?”
“我是另外一组童仆之人,但是因为这组人中有一位刚刚因病离世不久,我因为身手还算不错,在找到人补位之前临时补位过来一段时间,所以之前跟着舒国公去过那个客栈,知晓了他与梁广夫人幽会场所,此次是提前藏身其中躲在房间的柜子内。”
“可是没想到这次来的不单单是梁广的夫人,还有另外一位女子,短时间内要灭杀三人对我来说难度太大,而且我本来是选择躲床底,想着趁舒国公鱼水之欢的时候难,但是没想到舒国公并未上床而是一直坐在远处看着那两个女子缠绵舞蹈,实在是没想到。”
杨广听着他的话明白了他虽然跟着舒国公知道幽会地点,但是跟着的时间不长,并不知道偶尔他们不是两人幽会而是三人幽会,舒国公也不用床。
以常理度之,他选择的行刺方案没有问题,如果舒国公是一般人,在床上两人缠绵的时候,以其身手突然出现当可一击毙命,甚至不出什么声音。
但是舒国公不是一般人啊。
“舒国公所在的位置距离我的位置太远了,如果我要强行动手对方一定能反应过来,可是我别无选择,错失一次机会,或许就没下一次了。”
“我等了三刻钟,整整三刻钟,您是没看到他们都做了什么,那场景我瞧见了,我现在都形容不了,舒国公光着身子又扭又晃……”
杨广急忙伸出手拦下了他的话,苦笑一声:“这种细节就不用赘述了,你自己知道就行了。”
刚才有些激动的白伦稳定了一下心态:“我等了三刻钟也没找到机会,而舒国公好似乐此不疲,我怕找不到机会,只能拼一把,我在舒国公府好一段时间了,知晓其其实性格极其胆小,一紧张就容易头晕,便只能找了个我觉得最好的机会悍然出击。”
“他的心思都在两个女人的身上,一开始还没注意到我,但是毕竟距离过远,我一个大活人不可能不被注意到,我以最快的度刺向舒国公,可是没想到那梁广的夫人居然冲出来给舒国公挡了刀,我是真没有想到,两人玩的恶心,但是情比金坚。”
说到这里,白伦不禁心中对梁广的夫人有了一丝佩服,至少证明了她对舒国公是真心的,当然对于苦主梁广本人来说这是绿上加绿,绿的黑,绿的亮。
白伦接着说:“一击不中,我本想继续出手,但是没想到舒国公动手拦下了我,本以为他是个胆小的文弱书生,但是他此时应是求生本能,抓住了我的手一时间没得手,好在舒国公还是犯病昏迷了,但是仆僮们也冲到了门口,我只得作罢,好在混在仆僮中,另外一个娼女也没认出我来。”
杨广听完之后说:“过程能说圆,但是不合理,你既然早就埋伏在了房间之内,何不先布置迷香,迷晕了之后动手不是更方便简单。”
“迷香味道大,外头就有仆僮,一传出去就闻到了,仆僮闻到迷香的味道一定会冲进来,与我的目的不符。”
杨广皱着眉头:“目的?什么目的?”
“我本意伪造杀人现场,伪造成双方因为感情纠葛殉情,不能让人觉。”
“为何要伪装成这样。”
白伦注视着杨广,沉默了一会才说:“舒国公赋闲在家,常议朝政,与友人饮酒多次失言,并且在屋内供养了一尊西域来的邪祟菩萨,每日诅咒二圣,是大不敬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