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聿知眼睛滴溜溜地转,让德妃嫂嫂帮忙牵线?
他不懂就问:“牵线是什么意思?开药铺需要牵线吗?可是之前我们进药铺的时候,没看到有线呀?”他挠了挠头,继续追问,“还有还有,德妃嫂嫂和我们相隔那么远,她怎么帮我们牵线?”
顾聿知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
文修竹和舒小涵对视一眼,均被顾聿知这一连串的小问题问得啼笑皆非。
文修竹清了清嗓子:“小的这里说的牵线,并非是真的牵一根线,而是让德妃娘娘引荐,让我们能够和桑朝最大的药材种植商结识。当然了,邹家若是能看在殿下您和德妃娘娘关系不错的份上,给我们最低的价格,那是最好不过了。”
从源头上控制成本,再由自家镖局护送,那就是左边口袋掏出,放到右边口袋,成本直线下降。
到时候只需要将药材的售价控制得比李记商行的稍微低几个铜板,就能迅在昌州站稳脚跟。
到时候再以昌州为中心,向漠北其他几个州府辐射,不愁这药材生意做不上来。
至于李记商行会不会和他们打价格战,会不会暗中找茬,文掌柜表示店都没开,考虑这些做什么。
舒小涵看着文修竹那笑眯眯的样子,默默无声吐出两个字:“奸商!”
不过这段时间跟在顾聿知身边,舒小涵也知道小王爷是真的缺钱,别看现在库房好像堆满了银子,但来年只要一垦荒这些银子就如同流水般全都花出去了。
镖局的确开始接单了,但接的都是小单子,漠北真正有权有势的人一是不会轻易相信一个基本全新的镖局,还有就是忌惮李记商行背后东家不敢让闻氏镖局走镖。
盘下镖局花了不少银子,想要回本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呢……
思及此,舒小涵摒弃前嫌,帮着文修竹说话:“殿下,文掌柜所言不无道理。明年开春化雪,辛凉那边到处都要银子,殿下仅有镖局一种生意是无法盘活整个辛凉的。”
顾聿知捧着小脸看着他们两人,好一会儿才沮丧道:“又来了又来了,这种没钱的感觉又来了……”
他嘟着嘴跳下椅子:“缓两天,缓两天,这两天还是让谢长史好好休息休息吧。”
秦院判都火啦,他要是这个时候跑上去让谢长史操心,秦院判以后的注意力肯定就在自己身上了……
让顾聿知没想到的是,当天下午,漠北突降暴雪,直到第二天顾聿知醒来也没有变小的趋势,他站在长廊处看了一会儿:“嬷嬷,谢长史呢?”
徐嬷嬷道:“昨夜暴雪,昌州城外的贫民区有不少房屋倒塌,齐知府一早便来找谢长史,商量赈灾一事。”
顾聿知虽然年纪小,却也知道房屋倒塌的后果很严重。
他紧绷着小脸,好心情全都没了:“那城外的百姓呢?他们有没有事呀?”
母妃曾说,在他出生前一年,河东生了一次非常大的雪灾,据说当时就有很多房屋倒塌了,导致河东很多百姓因此受伤甚至是失去了生命,父皇派了好多人去河东,好几个月才将灾情控制住。
这么一想,顾聿知就有些着急,可是他什么也不懂,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去帮助城外的百姓们。
因着这些事,顾聿知上学的时候都有些心不在焉的,惹得陈典仪连连看了他好几眼,最后实在忍无可忍:“殿下,臣刚才讲到什么地方了?”
顾聿知茫然看着他,摇着小脑袋站了起来,愧疚道:“对不起陈典仪,我刚才没听……”
陈典仪来时就听徐嬷嬷说了这事,轻声道:“殿下可是担心城外雪灾情况?”
顾聿知抬起头看着他,小脑袋一点一点地:“雪一点都没变小,谢长史都跟着出去了那么长时间了,城外的情况是不是很严重啊?”
他戳了戳手指头,头也渐渐低垂了下去,声音带着沮丧:“我是亲王,我应该做点什么,但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陈典仪倍感欣慰,看着顾聿知的神情也变得柔和了不少。
若是闻王殿下是个成年王爷,那么这种时候他出现在城外,那就是笼络人心的最好时机,可殿下现在实在太小,冒着风雪出去实在是不安全。
“殿下有这个爱民的心便是漠北百姓最大的幸运了。”见顾聿知眨巴眨巴看着自己,还带着些许委屈,陈典仪没忍住蹲了下来,“殿下不用担心,谢长史带着镖局的人一同帮忙赈灾去了,府中的采莲和采月也跟着一同去了城外,在齐知府设立的粥棚帮忙。”
顾聿知这下顾不得再想自己,焦急道:“采莲姐姐也去了吗?可是她不是风寒才好吗?”
采莲和采月是太娴妃的陪嫁小丫鬟,当年入宫时也不过才十一二岁,这两人也算是一直陪着顾聿知长大的,感情自然也很深厚。
顾聿知被“配”漠北,她们二人只商量了一下就主动跟了过来。
“是采莲主动要求的。”陈典仪道,“城外灾情比较严重,不少百姓的房屋塌陷,衙门和镖局的人都在救人,采莲和采月两人就商量着去粥棚帮忙施粥。另外,谢长史以闻府的名义,向府衙捐赠了一批治疗风寒的药材。与此同时,秦院判作为府医一同前往,在城门口设立了诊治点。”
治疗风寒的药物,府里多的是,能帮上百姓们的忙,顾聿知自然不会计较,听到秦院判也去了,他小脸扬起一抹笑:“谢长史真厉害,这么短的时间就安排了这么多的事情。”
秦院判的药汁虽然很难喝,但他医术高强,有他在城外,起码能让普通百姓们不受风寒的侵扰。
陈典仪脸上也带了笑:“是啊,谢长史这么做也算是一箭双雕。经历了盘下隆昌镖局一事,咱们闻府现在也算是在昌州小有名气,以闻府的名义参与救灾,可以提升我们的知名度,对镖局对闻府都有好处。”
顾聿知声音闷闷的:“可我又不是为了好处才想要赈灾的。”